一切仿佛都是假象
《空心村》
那个叫侯井的⽔井,深刻得
从来没有⼲过,从来没有人下到井底
它曾经供给了一个村子的吃⽔
现在,井⽔漫上了井台
肤浅地沾染上泥土的腥气
和塘⽔、雨⽔一个味道
在新建的⽔库下方
河流死了。河

抬⾼到
一条田梗上,大河的影子里
蓄养下滚滚的红尘
房子的大门紧紧地锁住
像一个老人蹲在墙

下
闭着眼睛打盹。他没有睡着
他的內心里正在翻腾
那些还没有走远的暗下去岁月
房子里的锅灶还在,它们一律冷漠
烧不出一个热乎乎的⽇子
大铁锅上布満了红⾊花纹
锈住了一家人纯朴的生活
成

的庄稼地里,一阵风过来
收割机的柴油味就转遍了整个村子
夏忙秋收的季节,只要在一两天里
就可以草草收场
村子里的人都出走在城市的一角
他们被所有的人一眼认出并
仍然被称作农民。他们不种田了
在城市里,他们和他们的田一样
是一块没有人愿意打理的荒地
背着书包的小生学
转移到城乡结合地带
像一块田地里的小土片
在整齐的校服中
抹上一点灰暗的颜⾊
晚上,村子里更加安静
偶尔有一盏灯点亮
摇摇摆摆的,像是弱不噤风了
要不了多大一会,大地就会伸出手
将它收去
2006、7、1
《粮食和粮贴的距离》
乡府政到这个叫严庄的村子
距离也只有十来里路
十里路中间,有一条河,一个大坝
还有一大片家国政策补贴的稻子
“种一亩稻子家国补助十块钱”
天大的好事,从盘古开天地到现在
哪个朝代也没有过
这是好讲古的大伯说的
大伯今年快九十了
在老家他最权威
三年了,五年了,粮食补贴
还贴在乡府政的账本上
村民们反复去问,也问不明⽩
粮食补贴与粮食之间的距离
是一大堆的理由──
一座虚拟的⾼山啊
几乎不识字的村民怎么能翻过
我在暗暗担心,这些粮食补贴也会
像乡里欠着⽗亲的多年工资,在⽗亲去世后
它们在账本上呆住,慢慢地变成了坏账
快九十的大伯还在权威地发布
“种一亩稻子家国补助十块钱”
天大的好事,从盘古开天地到现在
哪个朝代也没有过。只不过
他的话里不再像先前那样奋兴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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