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3章 休养生息(马超的初阵)
当中原地区狼烟四起,各路诸侯开始互相争战时,马屠夫却在休养生息。
北地平原,既为银川平原。
银川平原面积将近两万平方公里,河⽔(⻩河)横贯其间,流长将近四百公里,战国时,秦便开始在北地平原开凿⽔渠、张⽔灌溉,到了西汉时又在秦渠的基础上开凿汉渠。令北地平原的灌溉系统更为完善。
到了后来。银川平原更是博得了“塞上江南”的美称,成为中原文化、河套文化、伊斯兰文化、西夏文化等多种方化的

汇点,最终造就了其独特的历史文化环境。在国中古代史上占有重要地位。
不过,秦和汉对北地平原的开发都是相当有限的,即使在汉桓帝最鼎盛时期。北地郡的总人口也不过一万八千余口,这些人口散布在富平、灵武、廉县各地。对整个平原地区的开发利用都是微乎其微的。
直到马跃尽迁关中百万人口进北地,这片广茅的平原才

来了


生机,最终成为塞上、乃至北方最大的粮仓。
…
汉献帝建安二年(189年)4月(农历),经过数十万民夫将近半年的开凿,沮授渠(后世对沮授负责开凿的⽔渠的称呼)轮廓初显,沮授渠分为南、北两段,分别横贯河⽔南、北两岸,几乎将整个北地平原囊括进了灌溉范围之內。
不过这时候河⽔上游普降暴雨,河⽔流域开始进⼊一年一度的汛期,不断上涨的河⽔⽔位对两岸平原上的麦田构成了致命威胁。
沮授面临着两难的选择。要保住河⽔两岸的麦田。就必须调集民夫加固河⽔大堤。如此一来就没有时间抢修、疏通⽔渠,一旦形成河⽔倒灌,⽔渠就会被大量淤泥堵塞,这样一来就算是前功尽弃了。
如果要抢修、疏通⽔渠,就无法保住河⽔大堤,一旦河⽔决堤两岸即将成

的小麦就会全部被淹,百万关中移民就会因为缺粮而闹饥荒。
…
烈⽇当空,无情地炙烤着大地。
长空万里。浩瀚无云。
⻩沙万顷。寂静无风。
一支全副武装的重装步兵正静悄悄地肃立在无遮无掩的沙漠上,万里⻩沙早已经热得烫脚,绵绵起伏的沙丘上有淡淡的热气在蒸腾,朦胧了所有士兵的视野,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炎热,昅进肺里地空气都是辣火辣的。
⾼顺⾝披厚重的铁甲就像一尊硬坚的石雕肃立在队伍的最前面。
黝黑的铁甲尽情地昅收着骄

的热量。就像一道密不透风地蒸笼,牢牢地包裹着⾼顺雄伟的⾝躯,有晶莹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。轻轻滴在热得发烫的

甲上,只听滋的一声轻响,那滴汗⽔早已经化作一片⽔汽,只有一片小小的⽩斑清晰地留在了黝黑的铁甲上!
“噗!”一名士兵终于坚持不住。左右摇晃了两下颓然栽倒在地。任由滚烫地沙子炙伤了脸庞,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挪动。从天蒙蒙时吹号起

,没有吃早餐便⾝负数十斤重装铁甲在沙漠上进行五十里的长途行军,紧接着又在正午的太

下承受两个时辰的曝晒,士兵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。
旁边的两名士兵刚想弯

把同伴扶起,一道雄伟的⾝影早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,有冰冷地闷哼霎时响起:“不许扶他!”
两名士兵讪讪地收回脚步。
“现在他倒下了。你可以把他扶起来。可如果他在场战上战死了。你能替他去死吗?”⾼顺坚毅的目光缓缓掠过仍在咬牙坚持的士兵们,沉声说道:“你们必须明⽩。战争不是游戏,而是以命搏命的厮杀。在场战上输了就意味着死!”
刚刚还是寂静无风的沙漠,忽然间狂风呼嚎、飞沙走石。
但没有人在意

面扑打的飞沙。所有士兵的眼神都紧紧地聚焦在⾼顺脸上。
“只有体魄最強壮、意志最顽強的士兵才能活到最后!如果你们不想让自己的头颅成为敌人的战利品,就必须经受最严酷的训练。忍受最痛苦的历练!热一点、累一点。怕什么?只要能在场战上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強!”
“你们可以不当兵,但既然已经选择了当兵,就一定要当好兵!”
“不为了别的,就为了你们舿下那

卵,是男人就

直了、别下趴!”
狂风呼嚎,鸟云四合。
四月天,孩儿脸。说变就变,刚刚还是晴空万里,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大雨滂沱。⾼顺将⾝板

得笔直,任由冰凉的雨⽔尽情地冲刷着⾝上的铁甲,洗去积攒了整整一上午的暑气,朦胧的视野里,眼前黑庒庒的重装步兵仍旧保持着严谨的阵形。
半年的艰苦训练总算没有⽩费,这五千重装步兵已经初成气候,他们训练有素、装备精良,至少看上去

像那么回事了,现在。就缺战火的洗礼了!再训练有素的新兵都只能是新兵,不经过铁⾎战火的洗礼,始终无法成长为一名铁⾎老兵。
“报~”忽有快马疾驰而来,于豪雨中凄厉地长嗥“沮授大人有请⾼顺将军。”
…
⽩⽇如夜。豪雨如注。
沮授⾝披蓑⾐,从河⽔大堤上急匆匆

了下来。
当⾼顺第一眼瞧见沮授时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他都几乎已经认不出沮授了!沮授原本斯文⽩皙的脸庞此时已经晒得一片漆黑,简直跟典韦有得一拼。脸上还在大块大块蜕⽪,看起来显得格外恐怖。
沮授原本就已经极瘦的⾝躯更显瘦削,那一⾝蓑⾐披在⾝上显得又宽又大。很让人一担心一阵风吹过就能把他整个给刮跑了。
“沮授大人。”
“⾼顺将军。”
两人抱拳见礼毕。沮授也不客套,拉着⾼顺上了河⽔大堤。指着几乎已经漫到堤沿上的河⽔⽔面忧心忡忡地说道:“将军都看见了。河⽔⽔位已经涨到极其危险的⾼度,大堤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,可授夜观天象,这阵连绵大雨只怕还要持续半个月的时间哪。”
⾼顺回首河⽔南岸,只见疾风暴雨中,一片连绵不绝的麦田正在风中泛起层层麦浪,不由倒昅一口冷气,沉声道:“如果河⽔决堤。南岸顿时便会成为一片泽国,眼看就要成

的小麦就将颗粒无收了。”
沮授道:“如果不加固、加⾼大堤。河⽔决堤在所难免。”
⾼顺神⾊一片肃穆,満脸凝重地向沮授道:“有什么话沮授先生就请直言。只要力所能及⾼顺无不从命。”
沮授道:“二十万民夫需要抓紧时间抢修⽔渠,争取在河⽔最大汛期到来之前疏通⽔渠。否则河⽔一旦形成倒灌。⽔渠便会被淤泥堵塞,如此一来二十万民夫将近半年的辛劳就算是⽩费了!”
“嗯。”⾼顺点头道“这个末将明⽩。”
沮授道:“所以,这河⽔大堤。还有南岸的万顷小麦就只能

给将军了!”
⾼顺凛然道:“末将明⽩了!请沮授先生放心,只要⾼顺还没死,只要⾼顺手下的两万大军还没有死绝,河⽔大堤就绝不会溃块。河⽔南岸的小麦就绝不会被河⽔所淹没!百万移民就绝不会因为缺粮而闹饥荒。”
“有将军这一句话,在下就放心了。”沮授紧紧执住⾼顺手双手,情动地说道。“拜托将军了。”
…
汉献帝建安二年(189年)初,青州⻩巾复起,裹众五万余⼊兖州,杀任城国相郑遂。又攻⼊东平国境內。沿途百姓多有望风景从者。只月余,⻩巾贼众便发展到了十余万人。扶老携幼杀奔济北国而来。
济北相鲍信认为⻩巾贼缺乏粮草辎重、难以持久,劝兖州牧刘岱坚壁清野、据城坚守,如此不出数月便可以击破⻩巾贼兵。只可惜刘岱并没有采纳鲍信的策略,而是断然率军出击,结果初战不利。为贼兵所败,自己也死于

军之中。
二年正月,朝廷敕封谯郡太守曹

为兖州牧,领军讨伐⻩巾贼兵,正式拉开了曹

⼊主兖州的序幕。
…
兖州,泰山郡。
曹军中军大营,曹

正召集麾下文武商议破敌之计。
当时⻩巾贼兵十余万屯兵于济北蛇丘,筑坞堡以自守,济北相鲍信数战失利,官军士气低落、贼兵却是气焰正炽。
谋士郭嘉道:“我军兵少,贼兵声势浩大,又接连打败了郑遂、刘岱、鲍信等各部官军。正是士气⾼昂之时,我军如果这时候发起正面进攻,只怕很难有胜算。所以,嘉以为应当避实击虚、出奇制胜。”
曹

道:“如何出奇制胜?”
郭嘉道:“贼兵往来流窜势必缺少军粮,而且也没有随军辎重,大军所需用度全靠抢劫。如果能断其供给,贼兵便会不战而溃!”
曹

道:“如何断其供给?”
郭嘉道:“主公可命夏侯惇、夏侯渊、曹仁、曹洪、蔵霸、李典六位将军各引精兵五百,分为三队,轮番上阵、昼夜不停地袭扰蛇丘,贼兵若进则退,贼兵若退则进,进得击鼓、退则鸣金,令贼兵心烦而意

,不敢纵兵外出抢掠,如此不出旬⽇。贼兵的粮尽而溃。”
“好!”曹

击节道“就依奉孝之计,夏侯惇、夏侯渊、曹仁、曹洪、蔵霸、李典听令!”
夏侯惇诸将

⾝而前,于曹

面前一字排开抱拳厉声道:“末将在。”
曹

道:“依郭嘉先生所言,各领精兵五百,分为三队时刻不停地袭扰蛇丘,不得有误。”
“遵命!”
夏侯惇六将轰然应诺,领命而去。
…
漠北。
马屠夫带着三千河东精兵来到了周仓的右部万户老营。
当初攻略凉州时。马屠夫曾经对五千河东精兵和六千并州精兵许过诺,只要能打下凉州,所有活着的士兵每人赏赐十个女人!对于自己的部曲。马屠夫从来都是慷慨的。更不会食言自肥。
马屠夫兑现了自己的诺言,最后活下来的三千并州兵去了管起(管亥遗腹子)的左部万户,而三千河东兵则追随马屠夫来到了周仓的右部万户(左、中、右三部万户的划分是以南面中原为基准划分。所以周仓的右部万户紧邻西域)。
经过对中部鲜卑、北方丁零人将近一年的⾎腥服征和野蛮掠夺,到汉献帝建安二年初,周仓的右部万户已经发展成为拥有将近十万人口的大部落。马屠夫的三千旧部中,有一千追随在周仓麾下,这一千人现在全部成了草原上的大小领主。多则拥有上千的奴隶和成千上万的牛羊,少则也有过百的奴隶。
方悦于狼居胥山一战斩杀中部鲜卑最雄才大略的部落首领打比能,中部鲜卑从此一蹶不振,昔⽇最強大、人口最众多的鲜卑人从此沦为最底层的奴隶,成为汉人、匈奴人、乌桓人甚至是羌胡人奴役的对象。
由于鲜卑这个受奴役族群的存在,匈奴人、鸟桓人、月氏人、羌胡人都能安于现状,心甘情愿地沦为汉人的爪牙。周仓、裴元绍手中只有三千汉人旧部。却能牢牢地控制漠北中部草原,与这些民族地鼎力支持是密不可分的。
不过,这些民族地支持只是暂时的。随着时间地推移,随着三千旧部下一代的茁壮成长,随着这三个万户的对外略侵和扩张。这些民族将不断地消亡,不断地被融和,漠北这片大草原。最终将只能是属于汉人的!
从此之后。远东地区将不再存在北方游牧民族,那时候,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和中原百姓一样,都是炎⻩之孙,最后无论是中原人统治了大漠,还是大漠人统治了中原。世界仍将由汉人主导。
不过。现在的马屠夫却没空想这么多。他正忙着给周仓的右部万户注⼊“新鲜⾎

”三千河东精兵的融⼊。将极大地巩固汉人在中部草原的主宰地位,东、西部鲜卑松散的部落联盟再不能对周仓、管起的部落构成威胁。
…
周仓大帐。
大礼参拜后。周仓先将马跃

⼊主位,这才挨着马跃下首席地坐了下来,其余六个千户也依次落座,女奴流⽔般奉上马

酒、烤全羊,大帐里霎时便弥漫起浓浓地

味酒香,还有羊⾁的膻味。
和昔⽇旧部在一起,马屠夫显得很放松,伸手扯下一条肥羊腿惬意地大嚼起来,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骂道:“他***,还是周仓你了解我,老子就好这一口,嘿,多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烤羊⾁了,真他娘的过瘾。”
周仓以及六位千户闻言哈哈大笑,只这么一席话,以前那个视部下如兄弟,肯为了部下与人拼命,却又杀人如⿇、让官军闻风丧胆的马大头领似乎又回来了。
倏忽之间。周仓和老弟兄们似乎又回到了八百流寇席卷中原时的岁月。
那时候的⽇子虽然过得苦点。也没有漂亮娘们陪弟兄们觉睡,随时随地还有战死沙场的危险,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却还是像毒药般

惑着这些老兵痞的神经!如果时间可以倒流,他们真想回到那段让人缅怀的岁月中去。
一名千户抹了抹嘴,向马跃道:“大头领。如今您也算是大汉朝的一方诸侯了。当流寇席卷中原的事情那是做不得了,不过当马贼流窜大漠却尽可使得,是不是下令将中部万户,还有左部万户的老弟兄们都召集起来?”
“对啊,大头领。弟兄们已经一年多没在你麾下打仗了。”另一名千户起哄道“没有大头领你庒阵。就他娘的砍人也没以前的滋味了。”
周仓也跃跃

试道:“大头领,弟兄们说得对啊,正好侯三刚刚传回密信,西部鲜卑的⽇律部、推演部不开眼,居然纠集了两万骑兵想对我们动手,这一次就不等他们动手,我们先打上门去,杀他个稀里哗啦。”
“周仓,这回让你说着了。老子也正是这么个意思。”马跃说此一顿,目露狠辣之⾊,一如当流寇时想到什么狠毒主意时的嘴脸,接着说道“不过这一次,本大头领就不再直接指挥弟兄们了,机会得让给年轻人。”
“嗯?”周仓闻言不解道。“年轻人?什么年轻人?”
马跃双手击掌,向帐外朗声道:“马超,进来吧。”
“遵命!”
帐外响起一声清朗的应诺,帐帘掀处一道雄伟的⾝影已经昂然而⼊。周仓及六千户急定睛看时,帐中已经肃立一员年轻小将,长的剑眉星目、面如冠⽟。头顶狮头鬼面盔,⾝披轻裘亮银甲,很是卓尔不群,却不是马超还有谁来?
马超铿然抱拳、团团作揖道:“马超参见各位将军。”
周仓及六千户急起⾝回礼。齐声道:“末将等参见少将军。”
马跃淡然挥手,示意周仓等人坐回原席。又令马超逐一向众人敬酒罢,这才说道:“周仓,马超虽然年少,却得典韦、许褚传授武艺,又有文和、公则教授兵法韬略,也算是小有成就了。现在最缺的就是实战经验。”
“末将明⽩了。”周仓点头道“师⽗可以教会弟子武艺和兵法,却不能教会他们征战沙场的实战经验,这些实战经验靠人教是教不会的,只能靠自己在场战上一点一滴的去积累,而西部鲜卑部落松散、实力不強。正好可以拿来给少将军练手。”
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马跃击节道“三千老弟兄都是本大头领从中原带过来的,还有三千河东弟兄也是个顶个的老兵,你们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?就算马超偶有疏忽,也不致酿成大祸。把马超

给你们。本大头领绝对放心。”
周仓失声道:“大头领,你不和弟兄们一起出征?”
马跃头摇道:“本大头领当然会和弟兄们一起出征,弟兄们怀念流寇中原时的生活,本大头领何尝就不想呢?而且,本大头领答应过三千河东兄弟每人赏十个女人,现在你这儿就三千没主的女奴,只够人手一个,怎么办?当然得去抢。”
“哈哈哈~~”
周仓和六千户惬意地大笑起来,这席话让他们想起了当初马屠夫给他们鼓舞士气时的训话,这些大头兵永远都不会忘记,在精山绝地、⻩巾贼士气最为低落时,马屠夫对他们的许诺:“我们要活下去,而且要好好地活下去,将来不但要吃香的、喝辣的,还要娶上十个八个漂亮的小娘们,一晚换一个,夜夜当新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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